林厌望进那双棕色眼睛里去:“退一万步讲,就算鱼缸上侥幸留下他的指纹,那又能怎么样呢,判不了死刑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了嘲讽的笑意:“死因是迟发性溺水,从主观上来说,当时没有立即致死,而且还有个三岁的孩子,我鉴定过的案子里有个因为情感纠葛砍了对方三十多刀的,残忍吗?可怕吗?丧心病狂吗?”

“但是因为是凶手拨打的急救电话,死者在送医途中死亡,所以最后被判死缓,现在也还没死成”

“宋余杭,放弃吧,孙向明早就知道他不会死,他有恃无恐,你此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从那嘲讽的笑意里咀嚼出了一丝冰冷的恨意。

她肩上的四角星花被雨水冲刷得雪亮,愈发衬得眉眼锐利,两个人就这么隔着雨帘,冷冷对望。

“那又怎么样呢,我承认,我国现行的法律或许是有不周全的地方,难道林法医要越过道德和法律的底线,去做那把杀人的利刃,以怨报怨吗?”

林厌唇角溢出冰冷的笑意,咬牙切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替天行道,又有何不可?”

宋余杭上前一步,她个头高,把昏暗路灯下那一丝残存的光线都遮蔽完了。

林厌笼罩在她的阴影里,仰起头,雨水顺着尖俏的下巴往下淌。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如果有那一天,即使是出鞘宝剑,我也不惜亲手折戟沉沙掩没它的锋芒”

宋余杭居高临下看着她,那双淡棕色的眸子里依旧没什么情绪,但是林厌相信她说的出做的到。

一想到将来会和这样的人成为对手,她勾唇一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竟然有几分棋逢对手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