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不疼。我只是,在想一个人。
尤映西这样在心里回答着,一口闷下了那杯还有点烫的白开水,嘴唇被烫得发?疼,却成功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给逼回去了。
货币流通的年代,却有很多东西还停留在以物易物的远古时期。
譬如这杯水喝下去,嘴唇替代了眼睛与心脏的疼。譬如抵达了南洲水苑,对面那栋别墅不知什么时候迁入了别的住户,阳台上各色的盆栽变成了晾晒的衣裤,一月与二月,南方的风与北方的风,归期不定的心上人与辗转反侧不得安眠的思念。
譬如俞淑容以为能令尤映西断了痴念的囚禁,实则上是对这个孩子从身至心的残忍的剥夺,令她在五月的某一天在家里突然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还是那家私人医院,尤映西醒来以后床边是尤庄琛与俞淑容。
这对当时在燕京互为盟友的夫妻不负她望,将已经差不多二十年了的貌合神离贯彻到底,回到江市便撕了盟约,整天为究竟要不要关尤映西在家里吵个不停。
最后那次是俞淑容嘲弄地笑:“你现在装什么大好人?你是不在意,你当?然不在意,在孩子身上花心思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尤庄琛忍无可忍,又确实没有资格反驳,他砸门而出,变得早出晚归。
见到尤映西没什么事?了,尤庄琛台里还要开会便起身走了,可能来的时候太匆忙,公文包都没仔细合上,露出了里面东西的一角,好像是个牛皮纸袋。
他瞥了俞淑容一眼,那个眼神在尤映西看来有些奇怪,像是这个牛皮纸袋俞淑容不能见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