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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部分是怕这口锅没了,有一部分是怕她的梦会醒,还有一部分……在俞淑容来到医院门口见到尤映西的时候,那孩子单薄得弱不禁风的身影令她一下子恍了神。

俞淑容习以为常了尤映西的逆来顺受,坚不可摧,都快忘了她其实才十七岁。这些年来世事无常,温馨与和睦全部脱轨,连成年人都能被压垮的巨大痛苦,她又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你姐她就是十七岁的时候走的。”

俞淑容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声线也不稳。

她刚刚甚至没忍住,在上车之前很突兀地抓过尤映西的手,两边都撸了衣袖仔细察看。

可能是母女之间的心有灵犀,尤映西见俞淑容那么娴熟的反应,甚至觉得她可能也想过割腕。

尤映西没等俞淑容看完,别扭地避开了她妈复杂的眼神,拎着猫包还有一堆药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撂下一句自以为很酷的话:“别想了,我臭美,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

不过她之前想跳楼,死相可能也不怎么好。

路边的风景在往后退,十七岁的她在往十八岁跑,但?这样的人生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前进。

尤映西靠着车窗,将自己缩在不想被俞淑容触碰的角落:“你下次拿我出气的时候下手轻点就行,我是想活的。”

要?换做以前,她可能会说“我不会死,等考上美院,文?化课也第一,我就不欠你了”,但?她不知怎么,越来越觉得她没有欠谁,即便说欠,也是互不相欠。

不会死和想活,好像也有那么一些说不上来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