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无孔不入, 她却思维已经僵直, 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坐着,直到第二天白清竹先起床, 发现了在门外的她。
白清竹约莫习惯了家里只有她和余故里两个人,起来的时候也就只套了个睡衣——夏天的睡衣单薄且透, 什么都挡不住,余可进家里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为了避嫌也好, 他很少会和余故里单独在家耗着,也会避开梳洗的时间。
这次也不例外,他在主卧, 外面只有岑穆兰一个人,母女两也一向亲近一些,有些话题更好聊。
“……阿姨。”白清竹在看到岑穆兰的时候,面色还算是正常的,即便她的手有些发抖,甚至刻意关上了身后的房门,鼻梁上也出现了些细小的水珠,她在紧张。
岑穆兰眼圈熬得通红,眨眼间的动作都很缓慢。她已经不年轻了,比不得年轻人的精力那么旺盛,可她那时还是努力压抑着愤怒和一切的情绪,争取不让已经无力思考的脑子被本能驱使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且尽可能平和的和白清竹说:“去穿上衣服吧。”
她身为一中老师,虽然没有带过余故里的班级,可到底也是知道白清竹这个人的。
她对白清竹熟悉,也知道这孩子情况如何,更知道她这种情况下,还能成绩优异已经是十足难得了——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未来永远是谁都说不准的,白清竹的成绩再优秀,未来没有长辈铺路,没有亲戚帮衬,在这社会上无异于一颗随风飘摇的大树,风一大,树就折了。
她甚至没有任何抵抗风险的能力。
她以为她那句话已经足够心平气和,可话一出口,就让白清竹白了脸。
短短几息之间,她想到了岑穆兰在这坐着,显然是已经等了很久,她也猜到了,岑穆兰大约看到了她们昨夜都发生了什么。
她轻手轻脚的回卧室床上了衣服,闭了闭眼,深呼吸过后,不过片刻就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