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故里定定的看着白清竹,只觉得现在的白清竹看上去格外的脆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一样。
她想起刚才福利院听到的那些事,和从门缝中看到的偷偷扒着门框往外看的孩子们,闭了闭眼,努力的保持住了最后一丝理智,低声说道:“他们情有可原,可其心可恨。”
白清竹不是想不清楚这一点。
她在医院工作,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曾经跟余故里甚至说过‘医院这地方,集齐了天下所有的悲欢离合,哭的、笑的、闹得、疯的、麻木的都有,满脸风霜疲惫不堪的也有,充满期待最后失望痛哭的也有。’这句话。
她对人看得透彻,对感情和生死离别更看的通……
可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能成为一个最冷静的看客。
白清竹现在身在其中,硬生生的撑到了现在,能不发疯已经很不容易了。
余故里抿抿唇,说道:“我愿意相信培养你长大的地方不会有什么沽名钓誉的贪财的人,在那种地方,还能做得出贪污的事儿的,那就只是畜生。我也相信院长手下不会容许有这样的人出现,姑且相信他们真的是担心那些孩子们……可他们不该骗你。”
亲手养到大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相信白清竹的本性呢?
用这种事情去瞒着白清竹,却还在事发后吵了一个十分莫名其妙的架,可谁都没去反思过,当初为什么要去骗她。
白清竹不是不能接受院长的死亡,是不能接受这些人这么欺骗她。
以至于,她连院长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再次相见的时候,甚至只能面对一个冰冷冷的墓碑,和笑的毫无温度,却又如同记忆中和睦的一个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