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宏恶狠狠地盯着她。
他的目光浑浊而狼狈,却在她平静的目光里想起…他被破烂的菜叶砸到那一天。
那瞬间他的神情陷入恍惚,他自负聪明才智,可一想起那天,他是不是…真做错了。
纪绣年朝他点了下头:“医生说中风的病人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您安心在这里躺着,我不会再来打扰您了。”
纪长宏的手指颤抖着,似乎想要攥紧床单,又似乎想要叫住她,可终于无能无力地,看着门关上。
出去后,纪绣年再次交代一次:“我走了,这边就辛苦你了。”
她走得毫无留恋。
医院离家里不远,这时正是傍晚,微风习习,十分舒服。
她走在春日树荫下,穿过这个城市。
快到家时抄了近路,从一座公园穿过,被人叫住:“姑娘,能不能帮我捡个球啊?”
叫住她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指了指落在树叶间隙中的羽毛球,举了举球拍,示意自己太矮了,够不到。
纪绣年试了试,也够不到:“您稍等一下。”
她找到公园管理处,叫了值班师傅,借了□□,终于把羽毛球取了下来。
没多久,一个白发大爷匆匆赶到,气喘吁吁:“惠湘,对、对不住。”
老太太嗔他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迟到了,怎么会这么麻烦别人!”
老先生笑眯眯地哄着她:“好,怪我怪我怪我。”
纪绣年笑了笑,跟保安大叔道了声谢,往前走了几步,又听见身后传来的笑声,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
“这两位的故事可长了,”搬着□□的师傅说,“年轻时恋爱分了手,各自成了家,前几年都没了老伴,不知怎么又遇到了。家里孩子都不同意他们二婚,他们也不恼,天天来着这打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