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赵稚才轻眨着长睫,叹息一声,声音又轻又柔道。
赵同德一脸犯难地转头同身后三位娘子面面相觑,最后熹娘、午娘和晚娘跪着簇拥过来,抱着赵稚的手臂诱哄:
“吱吱啊,你爱你爹爹和三个娘亲吗?”
赵稚想起刚才爹爹在悬崖边差点摔下去也要帮她捡回那个被踩烂的月饼,想起小时候生病了,三位娘亲衣不解带轮流守在她床边,她一丁点小动静全家人都几乎人仰马翻。
有一次她生病不够银子请大夫,爹爹便割肉给大户人家当药引,换来银子给她治病,以致他现在大腿的位置是凹陷下去的。
“爱的,这个世上我最爱爹爹和三个娘亲了。”
她认真地点点头,从善如流。
“那你千万要相信爹爹和娘亲,爹爹娘亲让你嫁到周家去不是害你,以后你在周家吃好的穿好的,就再也不用跟着爹娘东躲西躲了。”
熹午晚娘围在赵稚膝下呜咽道。
那旁花了不少银子聘用来抬轿的绿林大汉看着那边的一家子,感觉怪异极了。
问世间何曾会有当爹当娘的跪着跟女儿说话的,那样子倒更像是小意劝慰、伺候主子的一群奴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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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圆月落至柳梢时,赵同德将身上的丧衣一扯,露出里头的大红衣,把白轿上的帷布一掀,里头是火红喜庆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