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屋里绣香囊的烟儿看见宋枝落几丝青发粘着雪花,心下一惊,“小姐,出门没有带伞吗?”
“忘了。”宋枝落掸了掸身上的雪,坐到床沿。
烟儿却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对宋枝落说道:“小姐,老爷找你。”
宋枝落怔住,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一茬,略略沉吟,眼中酝酿起一阵冷意。
正堂里,端坐着五个人,气氛沉得诡异。
这两天她为了锦江案,起早贪黑,没有和宋聘照过面。
和上次来提亲不一样,这一次主座上堪堪地坐着的是简徽,而不是宋聘。
宋枝落知道,这是宋聘对简家无声的妥协。
可宋枝落并不关心这些,她掀起眼皮,向简珩望去,毕竟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当事人。
简珩安静地坐在简夫人侧边位置,俊脸上吝啬得没有多余的表情。
宋枝落收回视线,在季蓉身边落了座。
宋聘命人拿来一张纸,亲手递到简徽面前,语调上扬,可以听出他的喜悦,“简大人,这是我特意找了大夫给小女看病的记录,大夫说了,她的身体尚好。如果简大人不嫌弃小女,那婚约照旧。”
因为有过上次的不愉快,简徽的声音明显带了不满和冷硬,他连头都没有偏,眼睛盯着手中的茶杯,话却是对着宋聘说的。
“年后二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不知宋老爷意下如何?”
宋枝落看着简徽手中的杯子,一时出了神。
那是冰裂釉品茗杯,是祈祯帝年间御赐的,自打她出生以来,见过这稀罕玩意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宋聘奉承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