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整个人已经无力地倒在岳烟的心口,紧攥着她的衣衫颤抖。

岳烟手足无措地慌忙接住她,只觉得一道上头的血热直往脑门上冲,像是喝醉了酒,理智被感性碾压得裂纹交错,并在鹿青崖倒下来的那一刻轰然倒塌。

用文字的形式记录思绪的创作者,永远都绕不开社会的丛林中滋生的那些毒草与蛇虫。曾经做写手的时候,岳烟也不可避免地要为那些难过的事情发声。

比如吸血鬼父母的问题;比如重男轻女的夫妻年迈了仍要生儿子,生下来无力抚养,就用所谓孝道或是其他什么鬼话把责任推给大女儿。这些事情,都是岳烟生活的世界中切实发生着的,是新闻会报道的,是无数人痛恨却怎么也扼杀不了的。

岳烟曾经以为,自己身边的人没有这种烦恼,那么这件事离自己就是遥远的。

直到她的怀中真切地抱着一位受害者。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真的。”

岳烟说话间的呼吸逐渐加重,将鹿青崖紧紧锁在臂弯之内,捧着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直视自己的眼睛。

鹿青崖挤出一抹比黄连还苦的笑容:

“可是……可是,连我亲生父母都不把我当人看,连他们都不想要我……”

话落,岳烟暖热的掌心已按在她的肩头。生着桃花眸子的面孔俯下来,隔着额角的碎发吻着她的额头,一边低声说道:

“他们自己不是人,当然也不把别人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