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片段走马灯似的掠过,她头疼地轻咳一声,听见父亲说道:

“那什么……就是你小弟该上高中了,我和你妈妈琢磨着,应该让他到镇上读书。我想找人托托关系,还得到镇上租房,但是今年秋天粮食歉收,咱家现在……你在听吗,娇花?”

贫穷落后的山村里,老鹿家第五代街溜子鹿文怎么可能起得出“鹿青崖”这种名字。无论是身份证还是户口本,抑或是初入大城市的她,都叫做鹿娇花。

当然现在不叫了。

父亲这点子心思她怎么能不知道,唤她原来的名字,一口一个你小弟、你妈妈,无非是借着血缘攀亲近罢了。

要送他们的儿子去镇上读书啊……鹿青崖想起自己大腿上的疤痕。填报志愿时木刺刮出来的伤,留下一道不到十厘米的伤,导致她初进影坛时很难找到戏拍,甚至夏天里连短裙短裤也不能穿。

这笔钱,她不想出。

但毕竟是亲生的父母,她并不想做没有爹娘的野孩子,因此决绝的拒绝仍有些说不出口。没有办法,只能沉默以对。

“娇花,你妈和我养大你小弟不容易啊,你说我俩都快六十岁了,就这么一个念想……”

父亲还在十分动情地说着,配上音乐就能上艺术人生收获一大把鼻涕眼泪。

她双唇紧抿,只是将手机退出通话页面,转移注意力地去看公司发来的微信。

虽然柳兰因不赞成她刻意去解释和朴一升的事,但董事会里的其他成员却不这么想。

要在节目里洗白一件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在自家主场的节目里。所以公司挑了一档综艺通告给她,估计最迟下午就要开始录制了。

接综艺的事,她没跟岳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