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慕轻笑一声,道:“可我终究还是要如此了。”
她这一生路上,尽是他人无碑文的坟墓。
段胥望着贺思慕,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圆润明亮含着一层薄薄的水气,就像是水玉般清澈到底。那水气颤了颤,渐渐染上红色,从眼眶开始扩散开来。
贺思慕的喉头梗了一下,她低声说:“你哭什么?”
段胥弯起眼睛笑了,在他笑的刹那泪水顺着他的眼角落下,没入他的发间。
“我替你哭。”他的声音有些颤。
为他所爱之人,如他般付诸爱意而哭;替他所爱之人,终将忍受的孤独而哭。
他伸出手去揽住她的脊背,她的背冰冷而僵硬,挺得很直。他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思慕,我们的鬼王大人,你的骨头怎么这么硬啊?放松,放松,我在这里呢。”
贺思慕僵了片刻,便渐渐松了力道,顺着他的力气伏在他的心口。
“你做什么?”她低声问道。
段胥于是双手抱住了她的后背,他安静了一会儿,轻笑着道:“抱着你,让你暖起来。”
虽然他刻意不去想那些事,可他也知道,他这一生其实充满了种种不如意,而且将来还会这样坎坷下去。
可是抱着她的时候,他就想起那逢凶化吉的判词。
这些坎坷的尽头,会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