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英摇摇头,他一身青衣站在从门漫进来的阳光内,说道:“我要跟史彪一起回前线去,三哥的愿望是灭丹支复中原,三哥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现如今他不在,我要替他守住他的愿望。”
再有十几天过年,他便要十四岁了。这些年他身子骨越发坚实,精干而高挑,不在段胥和贺思慕面前时眉目间添了坚毅和沉稳,看起来是可以依靠的大人了。
他弯腰行礼道:“多谢方大人,保重。”
然后转身对段成章道:“老爷,保重身体。”
说罢便迈步离开了房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皓月居门边。
方先野靠在床背上,听见了沉英离去的脚步声,片刻之后段成章便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一把掀开帘子走到方先野面前,面色铁青怒发冲冠,揪着方先野的领子道:“你……怎么会……这么些年你和胥儿……咳咳咳”
段成章没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方先野抬起头坦然地看着段成章,把段成章的手撇开:“你猜的都没错,顺顺气再说话罢……”
他有些嘲讽地笑起来,望着段成章满含震惊和愤怒的眼睛,说道:“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父亲?”
趴在窗户外偷听的段静元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之后的几天,陆陆续续有探听消息的人来到段府,要求和段胥说两句话,甚至于皇上也亲临,隔着帘子试探“段胥”的虚实。
而帘子后的方先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是谁的试探都能挡回去,似乎对段胥与朝中上至皇上,下至将士每个人的交往了如指掌。随口一提,还能追溯到入仕那年发生的往事。朝廷里的人对于段胥莫名失踪又现身的说辞从将信将疑,逐渐转变到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