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整齐地摆放有几本书。
西蒙娜·波伏娃的《第二性》,哈珀·李的《杀死一只知更鸟》……宋音池匆匆瞥了眼,扉页上的笔记潇洒潦草,是佟喃的字迹。
宋音池走到桌边,手伸出去准备拉窗帘,却眼尖发现窗台前种着两盆铃兰,她愣了下,随即不动声色地拉拢了双层窗帘。
“衣柜在那后面。”佟喃指了指对面的一道门,提示宋音池道。
“我去给你拿。”
宋音池进去拿了浴巾和衣服,她一直表现的很平静,甚至在看见琳琅满目的内衣时也没什么反应。
她把衣服递给佟喃,尔后,回避似的站到了窗边。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挲的声音,宋音池曲起一根指节,轻叩窗沿,低声问:“佟喃你怕水吗,但为什么在温泉池那回却……?”
佟喃彼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她坐到桌前,把玩着钢笔,细细地在写过的那行英文字下方再写完了一行字,方才回答,“我以为我已经不怕了。”
她把钢笔随意丢在一旁,发出“咚”的一声。
佟喃没在意这只价值上万的钢笔是否被摔的有了磨损,胳膊枕在脑后,仰头看天花板,语调平淡地说:“我小学时和一个私人教练学游泳。她是个酒鬼,但游泳技术好,我妈就没太在意。”
“可她实在太爱喝酒了,一次喝醉了来上课。才是我上的第四堂课,我刚开始学憋气。她把我脑袋用力摁在了水里……”
佟喃看着宋音池,良久之后,才补上最后一句:“一直没松开。”
溺水的滋味不好受,就像今天,越用力的挣扎只会越接近死亡。她被佟沁涣一把拽出了水,那天她在佟沁涣脸上瞧见了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的神色,都快崩溃了。
佟喃每回和佟沁涣吵架,觉得对方不爱自己时,佟沁涣仓皇的样子便会猛地跳出在她脑海里,雷厉风行据说签下二十亿单子眼也不眨一下的佟沁涣那天眼睛布满了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