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夏知道这些人为了做节目什么屁话都说的出来,眼底氲起笑意,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好为人师,站在道德制高点对旁人指指点点,全因为针没扎在他本人的身上。
但她还是十分耐心地听下去,并非全出于礼貌,而是想着以后题材里可以搞一个这么讨人厌的家伙出来,台词灵感都可以直接照搬,还挺有意思的。
那边足足跟她侃了五分钟,从她的沉默里以为她态度松动,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人不渴望亲情,子女对父母的期许向来如此,即便一开始被伤害,久而久之,也总是渴望着、盼望着能得到爱与回应。
“要是觉得没有问题,我把电视台的地址发给你,这边觉得大约什么时候有空来签一下合同呢?”
喻夏轻轻地笑了笑,“你误会了,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兴趣。”
她若是恼怒、失望、愤怒地骂,或许还能让人找着头脑,但偏偏是这副听着很好说话、结果怎么聊都软硬不吃的样子,让节目组那边的联系人总觉得自己还能再试试,偏偏怎么聊,对方都不显山不露水,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已经竭力做到云淡风轻的样子了,但是喻夏发现自己在听到他提及的一些关于母亲的事情时,血液里还是忍不住战栗。
不知道涌动的是恨,还是憎恶。
她自觉收集够了这种人物的形象特点,出声打断:“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也不要再来电话打扰我的生活——”
“最后再给你们的节目组一个忠告,做感动案例可以,宣扬正能量也没有错,但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来做感动例子的,建议你们多查查她的过往,免得以后出现什么反转,坏了你们节目组的名声。”
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看了会儿海,闻见这海风的时候,她又想到一条河流,耳边再次响起几近溺水时那些咕噜噜的声音,气泡从鼻腔里、嘴里冒出来,水钻进眼睛、鼻子、耳朵,她的眼眸颜色深了些。
河流、大海、山林,她都不喜欢。
转过身的时候,喻夏发觉在附近端着两份冰激凌的人,正是好友林灏,她应该是听到了几句,所以本来是想来找自己的,现在又退到听不见聊天的地方去,给足了她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