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带你来这里的。”
她自言自语地说:“我后悔了。”
喻夏睡得有些不大好。
不知道是没这个富贵命享受奢侈生活,还是别的什么,她晚上做了个噩梦,梦里她又回到那个小山村里,扁担挥舞的声音、缠到自己脚腕的杂草,还有讨厌的咕噜噜水声,让她起来的时候身上都冒出冷汗。
“呼。”
劫后余生地吐出一口气。
另一个房间里,薄菀从床边坐起来,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她瞳孔有些放大,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颈间,直到一道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挪开:
“您又做噩梦了?”
蕴着热气的水杯被端到她跟前,薄菀直勾勾地转过头去,眼底翻涌的情绪还没压下,让这眼神近乎执拗,偏里面含着的情绪都是滔天的恨,仿佛映入这眼瞳的所有人都要被她除去。
柏月如今就映在她的眼眸里。
习惯地垂下目光,直到薄菀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眼眸被放到跟前的温热水汽熏了一遭,里面的情绪都被模糊成镜花水月,她眨了眨眼睛,很快把那情绪压下去,低声应了:
“嗯。”
“每次回来,”柏月认真地看着她,“您总是睡不好。”
薄菀接过她手里的水杯,凑到唇边,温热的水流过食道、进入胃里,将她先前在睡梦中紧张到几乎痉挛的神经一一抚平。
“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