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夏听得脑子疼,琢磨着他的语文老师每次看他作文的遣词造句,会不会都被气出脑溢血,然而思绪刚跑偏,又被这难听的变声期公鸭嗓拽了回来。
“喻夏!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好久没往家里寄钱了,不会是自己在外面发达了就不管我们了吧?你别以为自己跑得掉,妈已经在买去你那里的车票了,钟老师早把你待的工作地点告诉我们了,你要么现在跟他道歉、顺便把债还上,要么你就等着被妈揪住吧!”
幸灾乐祸、得意洋洋的欠揍劲儿,让喻夏叹了一口气。
“发达?”
她神色里带着很浅的笑意,拧干手中的布料,在那淅淅沥沥的滴水声里,慢慢道:“放心吧,跟你们这群讨债的穷鬼有一样的基因,我这辈子绝对与‘富裕’无缘。”
阴阳怪气的话让对面的人噎了瞬间。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也被诅-咒了。
没等他继续往下接,喻夏又慢吞吞地补了句:“哦,你说她要来是吧,让她来吧,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在外头旅游过吧,我倒是很乐意带着她到处转转的——”
“就怕她身体不好,扛不住,万一出点什么问题……”
她真心诚意地发问道:“那个成语是不是叫‘客死他乡’啊?”
声音里不带一点恨,十分云淡风轻。
却让人觉得她每个字眼都淬着毒。
电话那边的男生骂不过她,语音转了道手,嗓门更大的动静隔着听筒嚷嚷而来,话语皆是街边市场泼妇骂架才会出现的字眼,喻夏就着这声音抖了抖手里的漂亮旗袍,在对方情绪的最高点,轻飘飘地点下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