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兴承心中有了盘算,根本没把薄菀的话放在心上,钟鼎这人颇有些恃才傲物,绝不是能容人的家伙,工作室里能有什么不错的苗子?
他见过不少从国外回来的小年轻,因为书读的太多,一心要在华国的影视圈里做出事业,决意提高影视圈审美,结果拍出来的文艺片一部比一部扑街,每年为梦想折戟的小导演多如过江之鲫,这小外甥女多半也是个天真的。
只是面上,他并未将这点轻视表现出来,甚至还相当亲切地对薄菀正在拍的《明月传》发表了一番鼓励之语,又许诺她之后的宣传和平台都已经谈妥等等。
薄菀指尖在窗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垂眸看见指甲稍长了一些,心不在焉地想着,坠明老师洗完澡之前,自己得剪个指甲。
两人各怀鬼胎地联络着甥舅情,终究还是季兴承没忍住,话锋稍转,往别处去:“我听说你大舅最近回了趟蒙城,槿城离那边近,他有没有过去看看你啊?”
窗边的女人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拿话筒,心道总算是扯入正题了。
“大舅有点忙,没空过来,”她勾了勾唇,语气却是天真的,并未让笑意浸染分毫:“不过我陪他回去了一趟,参观了几个不错的马场,挺好玩的。”
“马场……”季兴承低声重复了一遍。
很快,得到信息的人重又笑起来:“这有什么?改天二舅带你去见识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喻夏从浴室里走出来,拿雪白的干毛巾擦着头发,条件反射想问薄菀将吹风机放哪儿了,话到舌尖,目光已经逡巡了一遍房间——
没人。
她擦着头发的动作慢了点,先前那些旖旎的心思经过这一场水洗,倒也显得不那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