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太子府。
楼时安翩翩地扇着折扇,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偶尔瞥一眼坐得笔挺看公文的燕煜:“若不是上回去白府作客,咱还不知道这些年从翰林院擢升的一众官员里,竟然有好几位的政论皆是出自白修撰之手。这翰林院的传闻‘铁打的白修撰’,怕不就是那些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官员嘴里传出来的。”
“这次参加擢升竞选的朱侍讲凭一篇‘论田耕’大放异彩,”楼时安啪地收了折扇,啧了一声,“那篇政论咱们可是亲眼在白修撰的书房里提前看过……”
“以往可不见你对翰林院的官员擢升有这么多想法。”燕煜淡淡扫他一眼,执笔在公文上落了批注。
楼时安刷地走到书桌前,双手撑在桌案上:“这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还能由着这股风气祸害下去,伤的可是朝堂的根本!”
谁都知道翰林院是养才储望之所,若养的是这种才,那断然不能是小事!
“你让我去打听的事我打听清楚了,朱侍讲今天夜里会去望亭阁。”楼时安目光灼灼,“咱们这正好去抓他个现行,再逼问他盗用白修撰政论一事!”
燕煜将公文放下,颔首:“好。”
翰林院这股风气必须要掐灭,不可听之任之下去。
“不过,”楼时安摸摸下巴,“京城里传你有断袖之癖的风声至今未灭,哪怕是皇上下了赐婚圣旨,也只是让那些传闻变得更加沸沸扬扬。”
“现下都是说你为了掩盖传闻,才专程去皇上那里求了赐婚圣旨。你确定今晚还要去望亭阁?”楼时安皱眉,“要不咱们易装去?”
燕煜冷笑一声:“爷需要惧那些莫须有的传闻?”
他黑眸微眯,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既然曹国公的人要以此做文章,那不如就送他一股春风,让他误会到底。
入夜。
燕煜乘着马车出了太子府。
季宗在马车外叨叨问道:“殿下,您这去望亭阁的话,可需要派人去殷大姑娘那边说一声?”
殿下这天天雷打不动过去报到的,若是今儿个不去了,说不定殷大姑娘会等得心焦。
马车里传来燕煜平静无波的声音:“先去趟恩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