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叫住了章嶟,道:“陛下的家事我从来不想管,也从来不踏足您的后宫。今天我多嘴了,是因为外婆御前失仪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接她回府闭门思过。您有什么旨意要罚,她也只能接着了。她倒不是为了针对您,吴选的祖父,当年骂的是她的爹娘。”
“都过去这么久了……”
公孙佳摇摇头:“老人家经的见的多,有些道理她说不出来却能感觉得到。你要问她道理,她也说不明白就只会骂。她还是心疼你呀,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说话也忒难听了!还有赵司翰他们!”章嶟似真似假地抱怨着。
公孙佳道:“他们都说什么理由啦?”
“不外一些陈词滥调,你又何必非要我再说出来呢?”
“她出身是有瑕疵,你可以不在乎、可以因此更怜惜她,但不能说没有。你说没有,别人看到了有,这就聊不下去了嘛,就是现在这个场面了。他们说的难道没有一点道理?说吴瀹倒还真没说错,那个人人品不行,私心太重,重到只有他自己,他的女儿做太子妃,不行!对亲姐姐都不真心,对谁能真心?”公孙佳慢慢地说,她没有故意避讳,这个态度让章嶟没有更多的不满。
章嶟对吴选的观感已经完全改变,他避开了吴选的话题,道:“吃多了撑的!食君之禄不思正事,偏把眼睛放到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
“怪你,”公孙佳轻声细语地责怪他,“还不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拎到前面来的?她本来在后宫里威风八面,你把她拉到前朝来挨骂,把她身上那点瑕疵一次一次翻过来掉过去的说。还要把吴瀹这个大瑕疵拖出来。女人操心是会变老的,你拎她出来一次,她就憔悴一点,你等会儿回去看看,她有多憔悴了。你要是这么个疼法,少疼她一点儿,倒是她的福气了。”
“我……”
公孙佳口气仍然是温和的:“翻翻书,哪家大臣不是这个样子的?都想青史留名呢,想留名有几样最好使的是立功、劝谏。不纳谏,帝王的错,纳谏了,臣下也有光彩。纳谏了留的名不如死谏大,生死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