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熙又略问了问雍邑本地的官员,说:“进去说吧。”
余泽忙命护卫开道。
章熙没有避让,命把车驾上的帘帷统统打开,由着百姓就着夕阳的余辉围观他。四下山呼万岁,欢声雷动。章熙端坐在车上,看似庄严,实则目光缓慢移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他的心情越来越好。
如此大城,气势恢宏,谁过来看这一座崭新的雄城心情都不会差。因是新城,大家都是新来的,青壮年男女居多,人人奔着更好的生活迁居此地,个个都未来抱着憧憬。他们有贫有富,贫者不至于衣不蔽体、面黄肌瘦,富者也比不上京师权贵们的奢华,可他们的气质是不同的。
街道宽阔,两边树木才吐出嫩芽,客店的幌子颜色也颇鲜艳,什么都是新的。整个城市都是蓬勃向上的,哪怕是举家迁居的老者,眼睛里也有光。连街边树上拴的驴叫起来,声音都比别处的宏亮。
这是一座生机勃勃的城市。
如果说京师是一朵开到极盛的花,雍邑就是一个绽到一半的花苞,蓄含着无限的活力。
章熙陡然觉得年轻了二十岁,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了。他转眼看了一下公孙佳,对她说:“做得不错。不知稼穑倒也没什么要紧了。”
公孙佳身为政事堂的一员,陪同皇帝赴新城,就担任了个“参乘”的职,坐在章熙的车上陪同,元铮则揪了一匹马来跨上,陪行在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