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页

朱勋道:“燕王说话小心些!请殿下给咱们一个章程,咱们也好安下心来发送了陛下!”

公孙佳眼前一黑,没想到朱勋在这个时候拖起了后腿!她明白朱勋的意思,燕王咱们其实是不很待见的,但是太子你,是不是得给咱们一个承诺?一个让整治纪氏的承诺?

这个时候跟太子谈条件?

赵司徒也呆了一呆,站出来说:“燕王、征北,你们两个闹够了吗?陛下英雄一生,你们竟在这个时候生事,还想闹多大的笑话?”他比朱勋明白得多,当然是希望朱勋能快速地把条件谈下来。但是,朱勋话说完了,太子还没动,他就不能让事情变成笑话了。

章晃则是发现了机会,因为无论是靖安长公主的大骂也好,朱勋的谈条件也罢,都没说纪家好话。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可能不妙,但是他父子是有军中势力的,还能一博如果什么都不做束手就擒,接下来就只好由着太子作践了。他也想要借这个机会谈一谈条件,至少把事情摊开了讲!

此时拿下纪氏,他在军中的势力就能与老贺州系的平起平坐了。太子为了江山稳固,也不能马上就对他发难,那他就更有机会了。太子自家后院可不太平,儿子们必有一争,他或可渔翁得利。

章晃道:“司徒!阿翁走了,要让他走得安宁才是。只为了粉饰太平,就假装无事发生,以致歹人得势、祸乱国家,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只求一个公平!阿翁在世,我们自们就求阿翁决断了!”

公孙佳急得要死!不为章晃,而是为这些贺州功臣!现在真不是谈条件的好时候!无他,纪氏在军中的势力还在!纪炳辉还在外面!就算太子说了,现在要纪炳辉去死,你猜,能不能成?

公孙佳当机立断站了出来,说:“想要个说法的心我都懂!你们都是朝廷的大臣!却让太子来断案!能断你们的只有天子!陛下已经归天了!如今你们如今混乱,可见国不可一日无君!”转过身来,对着太子跪下,“请殿下即位!以澄清天下!”

她跪下之后,黄喜跟着就跪:“请殿下即位!”

赵司徒等人见状也跪下,钟家人更不用说,一齐跪请。接着是贺州勋贵与宗室都醒过味儿来,哪怕旁边站着燕王及其甲士,宗室、公卿们仍然是请太子即位。纪宸等人也一同跪下,声音喊得还挺大。

公孙佳放下心来。

眼下贺州勋贵其实是看朱勋的。因为钟祥过世了之后,钟源又出了意外,所以没有能够顺利地成为贺州功臣们的领袖。而她公孙佳呢,根基还太浅!朱勋是郡王,几十年的老将,是长辈。功臣家的纨绔二代、三代们那些服公孙佳的,见到朱勋也都怵。他们更不会完全地服从靖安长公主了。所以长公主也只有骂燕王的份儿,干不了别的。甚至靖安长公主,都不能不认为朱勋说的没道理。

她最担心的是自己跪下之后没能带动贺州勋贵,则太子就有可能被暂时逼到纪氏一方去了。现在,最好!

此时,郑须又与皇后赶到了,公孙佳发现他们是被自己的人围随护送来了。皇后已经从“公孙佳真的会杀人”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可以说几句场面话了:“大事已定,国家又有君王、丧事也有了主人,我就可以放心了。你主持吧!”

太子召来霍云蔚拟旨,先是皇帝的丧事,让赵司徒牵头、朱勋为副,主持丧事的事宜。然后是改称呼,皇后成了皇太后。

朱勋不大懂怎么给皇帝办丧事,赵司徒主持丧事却有一套,说:“该发明诏。还要安抚好京城的百姓……”

他说的都是一些明面上的仪式之类,水面下的比如军队的问题,就不能公开谈论。他先是让取白布等等,百官、命妇要换装。然后是不同人服丧的礼仪之类。并没有涉及到什么东宫的人怎么升职,也没有说移宫的事儿。

太子还揣着玉玺呢,扶着太后进殿,还命章昭:“扶长公主进来。”无论是燕王还是纪宸,他都没理,这些人却都跟着进殿了。他们带来的士卒却被拦了下来——章明回来了!他先是在宫门口把这两人带的大部分人给扣下了,又卸了他们的武器,接着安排了一回禁卫的防务,此时才回。

回来一看,两人竟然还带着护卫,是可忍孰不可忍!章明是个时刻讲“礼”的人,之前被他们带了人来已是难以忍受,只因情况特殊才暂时忍了,此时不再有顾忌,喝令一声,就两双方的人都绑了拖下去!

太子将一包印玺交给霍云蔚,赵司徒亲自操刀,写了昭告天下的诏令,太子看了没问题,用玺,发了。

太子接着发令,给霍云蔚、公孙佳二人加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两人从此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政事堂了,并且是“加”以前的职务都还在。这就是所谓“拥立之功”的好处了,原本霍云蔚资历勉强,公孙佳更是过于年轻,但是有了“拥立”,塞进政事堂也没人敢在这个当口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