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却很大方说:“小元他们追击狼主也有折损,正该退下来修整。不如让他们只管一隅偏师。”点着地图划了一条线,认领了这条线往右的部分,“最右这里,让他们盯着。”又把梁平也捎带跟元铮一块儿了。梁平是章旭的筹码,这个人有些天赋,折了也可惜,公孙佳顺手把他也给安排了。
燕王与部将们心情都不错,也不谦让了,都说好。
公孙佳道:“对了,对阵之时要是忽然有什么人冲过来也不要惊惶,或许是岷王的援军来了。”
“岷王的援军?”好几个人发出了疑问。看看燕王古怪的脸色,安定王移开的眼神,以及公孙佳并没有笑的脸,精明的已经猜出了真相。都打着哈哈说知道了,心里其实很有意见,都盼着早点开打,打完了让岷王过来扑个空拣屁吃!
燕王又说了一句:“若不是岷王的援军也不必惊惶,敌军总不会比岷王的援军更可怕。”
众将哄堂大笑。
分派已定,两下约战,骂战,骂不通,开打!
第一日,公孙佳坐得比燕王还稳,燕王还披甲坐在马上,公孙佳……铠甲她也穿不上来,就坐在车上,薛珍领兵护卫。两方从早上打到下午,各自成团。章旭看得眼花,燕王与公孙佳倒还能从一团一团的人堆里勉强分辨出敌我的大致分布。
己方人多,敌方凶悍,各有所长。燕王与公孙佳有个共识,他们得出现在军前,这样才能诱住狼主这样一个果决迅捷的人不会马上掉头就跑,将自己的大军闪在这里闪断腰。饵要香,看起来又不太难吃到,就在鼻尖前一寸。
是以他们三人的面前就比较凶险。公孙佳与燕王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还坐得住,章旭与他的坐骑同样不安,那马拿蹄子不停地刨着地。公孙佳道:“请安定王下马,到我的车上来。”
章旭道:“我不累。”
公孙佳心道,我是怕你突然失控惊了马,在自家后方出乱子给敌人可趁之机!“我无聊,来说说话吧。吴瀹,泡茶来。”章旭乖乖地到了车上坐着,旁边的燕王松了一口气。
中军几次受到冲击,燕王的精锐竟吃了不小的亏,狼主中锋的前线离燕王只有一箭之地,护卫们忙树起了盾墙。燕王犹豫着要不要下令,公孙佳道:“让左右不要动,该怎么打就怎么打!阿荣,带你的人,顶上!薛珍,你的人作预备。”
阵势终于稳住了。
天色渐暗,双方收兵。
打扫战场、收治伤员、清点损失,公孙佳这边损失不大,斩获颇多。燕王部下中军损失比较严重,公孙佳问:“要替换吗?”燕王的部下坚持不肯,都拍着胸脯说,明天一定能赢,不用监军的兵马支援。
公孙佳一笑而罢。于是建议:“将大车连起来,权作矮墙,可阻骑兵。”燕王觉得有理,马上下令去办。
公孙佳又建议,这样捉对厮杀太慢了,可以让元铮、梁平等人各领轻骑精锐进行穿插切割,以助燕王的大部分片围剿。她这般无私的只管做辅助,还挑难的做,燕王自是愿意。
第二日,狼主便发现对方改变了战法。前一夜,他也变了战法。他是看明白了,对方主帅是以身为饵吊着他,他也不怕!走是一定要马上走的,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对面有一个高手在与他博弈,说不定还有一个更大的局在等着他。
他不惧怕难题,但是他的兵马、种种资源实在比不得南朝,旗鼓相当的两个勇士,一个能吃得饱一个吃不饱,比武就一定会有输赢,非战之罪。不能就此陷进去,否则不要说功业权势富贵,身家性命也要难保了。狼主没有忘,纪宸还没有过来。如果纪宸的左路也如右路这般行事,纪宸大军杀到只是个时间问题。
狼主换了个办法,你做饵,我就吞,吞了你再撤!不能全吞也要撕下一大块肉来!他决意,从各军再抽调箭手,藏在中军之后,用中军精锐冲锋,弓箭后紧跟其手突然发难!
打起来的时候,双方都觉得手下劲道不对!冲锋的中军遇到了大车连锁,公孙佳办事仔细,大车列了两道,超过了弓箭的射程。元铮等人切入敌阵,发现比昨天顺手不少,略一思量,元铮便说:“不好!有变!”
梁平也叩马过来:“小元,好像不对劲儿!”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元铮与梁平紧张地交换了两句话,果断冲锋,将前方敌军切开,尝试往左右各突袭一次,很快得出结论——他们都变弱了,人数也少了,并不是战斗减员。那就是被抽调了?
会调去哪里?
元铮的大脑急速地思考。不会是拱卫狼主,不需要!弓箭手少了?不好!他们要突袭中军!元铮的心跳得厉害,很快拿下了主意,他要直冲狼主大帐!一冲之下,越近狼主中军阻力越大,敌军越不要命,但是并没有明显的兵力的增,愈发坐实了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