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帝笑得勉强,等话音落下后,脸色已然阴沉,便是扶着她肩头的双手,都不知何时被他收回。

他走回御案后坐下,“朕就是不同意你要待如何?没有朕的准许,太后也离不了宫。”

这是要母子离心的!

“太后不也仗着朕是她的亲骨肉,借此胁迫朕低头。那朕这么做,有何不可?”崇德帝嗓音里掺了冰般寒冷刺骨。

他不欲违背自己母亲意愿,叫她做她不喜的事,那人驾崩前最后交代他的不是江山,而是他母亲,他的存在让母亲被那人挟制,不得不低头服软。

那人亲口说的他们都亏欠了她。

崇德帝犹如在烈火烹油上,他做不到违背太后命令,也做不到放她走,只要她还留在宫里,他便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们还有可能。

杜浮亭一袭鸦青色长袍,发间簪着朴素木簪,抬眸深深望向上首男人,屈膝朝上首的人结结实实的磕头,“还请皇上成全。”真挚的恳求。

崇德帝被她的举动惊到站起。

良久,他都不曾开口,她便一直跪着。

她是打定主意要等他开口放她走,也是在赌他狠不下心折磨她。

崇德帝晦暗的眸子盯着她的背脊,心被挤压得无处可放,好像就要窒息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