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三察觉帝王正处在暴怒边缘, 他的头埋得低低的,不敢与帝王对视。

可是崇德帝并没有放下的意思, 而是继续问道:“还有呢?”

面对崇德帝追问,暗三只能接着往下回道:“杜小娘子已有三四月的身孕。”

实际上他去南街银枝巷后, 还特地画了图,将那里的布局格式都画下了, 若是想要去暗访那户人家, 随时都能潜入。不过此番情形,他觉得他还是不要拿出来为好。

“呵。”崇德帝冷笑, 薄唇紧绷,脸色灰暗阴郁, 烛光忽明忽灭,他一半身子藏在光影下,像烛光已经将他活活撕裂成两半。

帝王的双手攥紧成拳,他用了极大耐力忍耐, 可是掌心还是让自己不长的指甲划破,几乎是抠得血肉模糊。

伤口是崇德帝自己包扎的,大抵不会有人知道原来帝王也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亦或者自她“死后”,他从来都是在失控的边缘徘徊,只需要那么轻轻一推,就能将他推入深渊,万劫不复,如今将他推入绝境之人,是他最信任的兄弟,和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暗三看着忽然沉寂下去的帝王,手里还包裹着绷带,敛眸冷静地批阅奏折,似乎刚刚的失控全然都不存在,乾清宫内伺候的奴才都没有发现崇德帝的异常,就是跟在帝王身边最久的苏全福,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出别的情绪。

直到崇德帝在处理完政事,他低声唤苏全福准备常服马车,他准备微服私访。

崇德帝的语气宁和,好似是觉得宫里无聊乏味,一时兴起想要出宫游玩一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