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墙是冰冷的,气氛是压抑的,那浓浓的药水味,云舒闻够了。走进明德医院,就像去靠近冰山令人心寒绝望,那里总有生离死别,也有伤残病痛。
将来或许有数不清的日子需要在医院待着,云舒不想再进去。
医院对她来说,是人间烈狱。那里送走了林老师,带走了顾老师,让妈妈痛苦不堪,让妹妹身残受罪,也确诊了自己的癌症。
顾微然怀抱很窄,但很踏实,云舒好似贴在了心脏处,那“砰,砰,砰”的心跳,时快时慢,那大概是生命里最动听的旋律了。
心跳是这个世上最热血的东西,是濒临死亡之人最向往的东西,也是患癌者最需要的东西。
微风轻拂她的脸,云舒靠着顾微然很久,久到好似睡了一觉,直到感觉有微凉的热液滴落在额间。
她以为下雨了,睁眼才发现,是顾微然没来得及擦拭的泪。
“你什么时候变成爱哭包了?”她记得顾微然小时候不太哭,哪怕看那些感人肺腑的电影和电视节目也不曾落泪。
“怪你啊,我的眼泪都快为你流光了。”她拭去泪水,觉得自己也真是没用,见不得云舒受一点罪,也怪自己不该那么任性。
哭,是一种沉默无奈的表达,她把对云舒的痴恋、渴望、期待、心疼都藏了进去。
当许多话无法言说,心底的柔软会化开,变成水,那便是泪了。
云舒笑笑:“那我情愿你做回那个没有眼泪的人。”
“铁石心肠有什么好的,活得自我,不顾他人感受,从来不用心去共情别人。”顾微然讨厌当年的自己,讨厌当时厌恶云舒的自己,恨云舒的自己,放走云舒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