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比肩而立,他侧过脸看她的时候,蔓草被风吹得嗖嗖作响,他极是好看的两道剑眉微微拧起,温和而从容的说了一句话,“我还是,小桐的夫君。”
耶律桐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你说什么?”
“有人说喜欢我。”慕容安别开头,不再看她,而是直直的看着前方,“曾经不觉得,一个人孤独惯了,觉得这辈子都会是一个人,孑然一身,不必连累任何人,也不必成为任何人的羁绊,我甚至在孤枕难眠的时候想着,许是我命格不好,我是个不祥之人。”
耶律桐狠狠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从懂事开始,我就孤身一人,背负着家族的血海深仇,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可我不能愤怒,不能激动,更不能掩不住情绪,因为我是罪臣之子,注定了一辈子都要沾染着污点活下去。”慕容安苦笑。
耶律桐徐徐伸出手,风从指缝穿过,凉凉的,她犹豫了半晌,又把手缩了回来。
然则下一刻,慕容安快速握住了她的手。
她兀的仰头,他依旧望着前方,没有看她,“后来,慕容家的冤案大白天下,我的妹妹却要离开大周,前往北澜,成为北澜的七皇妃,我就想着,若是我能扶起整个慕容家,以一身军功换她在北澜的安然无虞,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母国,不至于在异国他乡受人欺凌!”
耶律桐红了眼,她的将、军总是这般为人着想,“你想过你自己吗?”
“前半生缺了太多的情,所以一旦得到,就拼命的弥补,拼命的握紧,缺什么便争什么。”
慕容安深吸一口气,终于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站着,“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回。”耶律桐音色哽咽,“怎么活?”
他是大周的臣,她是南玥的后。
慕容安握紧她的手,“当初给我下药的勇气呢?”
耶律桐红了眼,咬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