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不知道他在阴冷潮湿的大牢里,会不会难受?
昨夜有她陪着暖着,今夜……大牢里是否有暖炉,可暖其身?
靳月,失眠了。
因着傅九卿的入狱,喧闹之声暂歇,粥棚不再,之前闹事的乞丐们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历城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最初的平静,云开雾散。
历城安生了,不过京都城却又开始了惊心动魄。
边关捷报传来的时候,客栈里的顾殷幽然叹了口气,委实无心再喝酒,将杯盏一放,便瞧着跟前这人,“完了,完了!”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结果吗?”靳丰年在客栈里待了那么久,满脸都是腻烦之色,“心狠手辣之人,出征在外,自然是无坚不摧。心无挂碍之人,杀敌必定是招招致命,无所顾忌!”
顾殷敛眸,扯着唇角,露出一抹极为讽刺的笑,“没听过一句话吗?仁者无敌。”
“仁者长埋地下,何来的无敌之说?”靳丰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顾殷冷笑,“你这是打算将多年不曾喝的酒,一次性补上?”
“空有满身医术,却无回天之力,你可知昔年之事,我有多恨吗?”
靳丰年指着窗外,额头青筋微起,“谁都不知道是谁出卖了军情,可是……十万人啊!十万啊!我疑心过,但我没证据,我没办法,看着那贱人在燕王府享受荣华富贵,而将……军夫妻两个,连具尸体都找不回来!”
顾殷别开头,眼眶有些红,“你以为我不难过吗?昔年结义之情,他走得最早,而我呢……心灰意冷,先帝虽然没有怪罪,可我知道先帝心里也是忌惮的。
事成定局,干脆断了跟所有人的联系,关门落锁,不慕军功,不羡荣华,做个安逸的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