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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展的人也都不瞎,顾晓池的画都快被买完了。

有展馆的工作人员来问顾晓池:“挂在进门右手边的那幅,卖么?”

顾晓池犹豫。

工作人员说:“有意向的买家很有诚意,问了第三次了。”

顾晓池下定决心:“卖吧。”

韩菁走过来问她:“不是说那幅画不卖么?”

那幅画,其实是顾晓池穿越之前画的。

那是她初到邶城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新鲜。高的楼,快的车,一切都是张扬而刺眼的,看的人眼晕。

顾晓池觉得这些都很好,却很少有那种之前在家乡山里的感觉,比如看春天拔节生长的一棵草,比如看夏夜屋檐落下的一滴雨。

不张扬,不刺眼,却美的让人心颤。

直到顾晓池在去一个波兰版画展的路上,坐着摇摇晃晃的公交车,拉着吊环,看到中心商圈的一栋摩天大楼上,贴着葛苇的一张巨幅海报。

那是顾晓池来到邶城以后,心第一次颤了一下。

她把葛苇的一张脸记在了心里,回宿舍后,还画了一张葛苇的素描。

这次个展的时候,顾晓池想了想,把那张素描找出来,挂在了进门右手边的那面墙上。

其实现在看来,这幅画笔触稚嫩,线条和明暗关系都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顾晓池没觉得这幅画能卖出去,她也不想卖。

挂在这里,是觉得这幅画对自己有特殊意义。

追溯起来,顾晓池觉得自己心中的美学意识,是从这一刻开始觉醒的。

韩菁一进来就看到了那副画,问顾晓池:“这不是那张面霜海报上的葛苇么?”

顾晓池点头。

韩菁盯着那幅画看了一会儿,问:“要是有人要买这幅画,你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