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灯都关了,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不遮光的窗帘洒进来。
顾晓池是面对着葛苇睡的,这会儿看到葛苇的一张脸,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阴影里。睫毛特别长,又浓密,投射在脸上,连影子也是毛茸茸的。
连闭着眼,都美的惊心动魄的一张脸。
“顾晓池。”葛苇轻声叫她,眼睛还闭着。
“嗯?”
顾晓池轻轻应了一声,很温柔的。葛苇的手还一直被她握在手里。
葛苇闭着眼睛问:“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窗外有风,垂着窗外的树枝轻轻摆荡,投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晃。
顾晓池伸出另一只手,凑过去,轻轻抚过葛苇的睫毛端。
睫毛扫在手指上的触感,很微妙。
轻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在你真觉得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又好像有特别细特别细的羽毛,扫在皮肤上,是还带着绒毛的那种、最细腻的羽毛。
因为触感太轻微,一旦感受到了,就顺着指尖,一直传到心里去,电流一样。
顾晓池觉得,这样的感觉,应该只有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喜欢的人躺在身旁,才能感受得到。
葛苇的睫毛颤了颤,她说:“好痒。”
她微微抬头,顾晓池的手指就滑过她的脸颊,鼻尖,和唇。
葛苇的唇,轻轻吻了顾晓池的手指一下。
她们面对面睡着,葛苇的脚,架到顾晓池的小腿上来。
脚趾轻抚着她小腿的皮肤。
“顾晓池。”葛苇又叫了她一声,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压得很低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一点睡意。
“嗯?”
“你给我唱首歌呗。”
顾晓池想了想,用很小的声音,唱起了一首葛苇从来没听过的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