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白没看她,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谢谢,但不用了。”
语气轻描淡写的,南雪却听得出,分明是带着强撑着的自信。舒予白像个描的精致的纸人偶,看着漂亮,可那光鲜、笃定只是层壳儿。
是一戳就破,露出虚弱的内里的纸面。
南雪暗自懊悔。
舒予白自尊心很强,她们在一起,舒予白从不要她的赠予,哪怕只是一条项链或是手环。说要买她的画,更是触碰了她的底线。
比起救济,更像羞辱。
她怎么可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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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记忆里里有一群小孩,面目模糊。
是在老旧的居民楼间。支离破碎的巷子,褐色的土灰墙,上个世纪的瓦片脆弱不堪,廉价的小摊贩遍地吆喝,红色的牌子上写着“吉利小卖部”,几个中年人光着脚在路口打牌喝酒。一只黑色的狗抬起一只腿抵在电线杆上。
太阳很烈。
这么多细节都清清楚楚,唯独人的面孔是模糊的。
很多看不清面孔的小孩站在她面前,衣服脏兮兮的,手里是一捧小石子。
脸上一痛。
不知哪个小孩开了个头,语气轻蔑:“你还用唇膏哟,好会勾引人哦,跟你妈一样。”
小孩的恶毒从来不会有所隐瞒,单纯而直接。
接着砸过来的碎石子越来越多。
额角一疼,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