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七美滋滋地从浴室出来,以为解决了好同窗好舍友的心头大事,哪知少女并未如她所料地满脸羞容地研究闺房之乐,而是安安静静背脊挺直地坐在桌前,长发被金簪挽起,背影说不出的寂寥。
她挠头:还不喜欢吗?
怜舟没有哪个时候这样无可救药地思念她的心上人。
可她惹恼了阿景,她不该惹她生气的。在她最雀跃欢喜的时候,在她忍受心魂精血顾养「阿娘」的时候。
耳边回荡起昼景在洗心池说过的话——她心情好,一月之内只要不在她底线蹦跶,多大的事她都能容。
如何都没想到,最先越了阿景底线的,竟是她。
念头至此,眼睛氤氲了水雾,泪意朦胧,不敢教人看见,垂眸用帕子抹了泪。
临到走出书舍前往学堂的空当,李十七回眸一瞥,看她眼角似乎泛红,难得将喉咙里要说的话咽回去。她想,她这法子或许不适合怜舟。
没等帮到人,她微微怅然,捡着能说的打开了话匣,总好过一个人胡思乱想。
下了学,迈进沈端那处小院,她问:“端端,你说怜舟哪里惹景哥哥不快了?”思来想去,也不像是房?事出了问题。
沈端沉吟一番:“以家主对怜舟的在意,大抵是轻易不可容必须要给个教训的大事了。”
“这样……”
日落黄昏,怜舟看着守在书院门口前来接她的那人,鼻子发酸:“阿景……”
眼泪吧嗒砸在青石砖,昼景心像是被撕扯开,疼痛难言,迎上前执了她的手,一言不发将人抱上马车。
怜舟搂着她脖子,头埋在她颈窝,心尖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