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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穷讲究,难怪瘦得只剩下一把傲骨,李十七撇撇嘴,向天借了胆:“粗茶淡饭,难以下咽,沈院长,你来喂本宫。”

沈端捏着筷子顿了顿:“今日讲的《长怀赋》可会了?”

“会、会了!”

似是晓得接下来要面对的场景,李十七紧张地嘴皮子磕磕绊绊。

换来沈端似笑非笑的一眼:“殿下,过来坐。”

坐在她腿上,后背贴着柔软的胸膛,李十七浑身的骨头酥软颤?栗。青嫩的竹笋喂到唇边,她张开嘴,这才想到这笋是宫里特意培植的,为此请了玄天观的道人布置暖房。

待她咀嚼下咽,沈端眉眼仍是一派淡漠风姿:“诵读一遍……”

“是、沈。沈院长……”

一下子从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的小老虎成了被拔了牙的小猫,沈端无甚情绪的眼眸在她开口的瞬间染了一丝笑。

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宠。

“长、长怀、长怀赋……惜吾凛春……”

颤抖的声线时断时续,遇到不记得的当口沈端便喂她一筷。微妙的是,十七殿下脑子转开,为了那一口粗茶淡饭竟也能不大流利地诵下去。

《长怀赋》诵完,不知是温柔乡催人,还是那晦涩高深的儒家文章消耗了殿下仅有的那点精气神,沈端垂眸看着睡倒在她怀里的公主殿下,轻轻启唇:“殿下?殿下?”

那人依旧陷在熟睡。

沉默半晌,沈端眸光辗转,收紧了揽着腰肢的手,音色去了一分寒凉:“十七?”

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蛮横地闯入她的生活,吃饱了喂熟了赖在她身上不走。养猫的人过惯了肃然正经的日子,乍见幼猫挠人,也觉得新鲜。降服之心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