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转过身,向着遥远的镇魂塔望去,北方的天空在云雾迷蒙中灰的惨淡,“陆盈一定算准了这一点,才会安心将我放走罢。”
事实上,不论是往日的“深情厚谊”,还是陆盈带给他的巨大耻辱和痛苦,都无法借由别人的手去还报。
在镇角塔中被关押的无数个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里,最痛苦、最难熬的绝不是人族诸般大阵对肉躯的折磨。
也不是看似无穷无尽的时间流逝。
而是要接受心爱之人在自己怀中捅出无比坚定的一刀这个真相的过程。
他无数次为陆盈找到背叛自己的合理借口,又无数次亲手推翻,在内心无穷无尽的煎熬和考验下,对陆盈的恨意终于聚沙成塔,聚石成山,在他内心深处立下一座无论如何誓要亲手推倒的墓碑。
“我只是随口说说。”
岁月默声半晌,也只好回道:“以陆盈的手段,恐怕不会让我们平平安安将真相送出去。更何况,没有实证,谁会相信我们的话呢?扳倒一个悟道境修士,太难了。”
她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暗自把真相保留下来——也许有一天,就可以用到呢。
此刻,已近黎明时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蛮荒有数不清的危险,却已无法阻挠角族人归还的旅途。
而黎明的到来,似乎征兆着胜利的曙光就在不远的未来。
岁月这样想到。
(五)
在蛮荒深处的另外一片丛林中,陆明羽满脸欢喜和憧憬的神情,怀抱着熟睡的羽明往东方飞遁。
魁木峰造成的骨折还在传来阵阵剧痛,他似乎完全不在乎。
岁月曾答应为他和羽明做好前往异界的安排,但他如何能够不怀偏见地信任一个角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