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事是在他们来科技大学之前发生的,可他们却个个倒背如流。
“所以后来大家就开始流行拿蜡烛或是手电筒来实验楼,但前者危险,后者有时也挺吓人的。”
“确实,我们以前所里也有这个问题。”何所长肩负了不少所里的行政工作,他深有同感,每回报电费单的时候,他都挺心惊。
“发觉这问题后,宁知星同志就琢磨出了这个。”
呆的时间久了,这灯便自然而然地关上了,关灯时吓了新来的教授们一跳,以何所长为首的教授们齐齐“哈”了一声,看见灯都亮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不错,定时关,省电。”就是有点费嗓子。
宁知星默默地举手,往旁边一指,何所长们这才注意到那有个开关,之所以刚刚他们没摸到,是因为他们正巧站在了没有开关的那一侧。
宁知星不好意思道:“改了,现在是声控和触摸并行,触摸一次只亮一个,里面的开关是节能的,灯也改成了比较节能的灯泡。”
她是真脑子轴了,研究这灯泡的时候,正好是在研究“月亮一号”的时候,当时正好在琢磨声音识别,她便想到了声控灯,满脑子都是智能家居和声控更相配。
因为传感器还不够敏锐再加上考虑到误触发反而更浪费电的可能,便设计成了只有一定分贝才能触发亮灯的设计。
很少加班且不怕黑的她当时没发现异常,一直到那天强身社的同学分享起了校园里关于实验室的校园传说,又发觉季师姐和柯师兄嗓子大不如前,她这才反应过来大半夜有人在实验室里大吼大叫很是吓人以及这声控灯对于大家宝贵嗓子的损害。
稍稍落后的何所长等人听完宁知星的小故事脸上均是控制不住的会心笑容。
他们虽然没经历过,可是完全能想象得出来,在做科学研究实验的时候,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这种小洋相,反而一下拉近了大家的距离,要他们直观地看见了一个生动地、沉浸于研究的宁知星。
通过了走廊,直接上到了二楼,二楼到四楼都是宁知星实验室的空间。
何所长等人便见到了愈发多的来自宁知星的奇思妙想。
进门时的自动门,入门专门安排的消毒空间,设置有传感器自动出水的水龙头,密码开启的个人物品保管箱,等等,在头一个见到的小房间里,宁知星几乎把自动化和科技刻了骨子里。
宁知星耐心地等着何所长等人做简单的消毒,虽然他们实验室不涉及医学范畴,但还是有不少实验是需要相对洁净的环境,再加上对卫生的追求,大家便也都习惯了进实验室前的龟毛步骤。
何所长默默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这就是年轻人和他们最大的不同了。
他们骨子里还是有些守成,哪怕他们半导体所,都还有一些年纪大的教授不太适应新的环境、新的机器。
每次想到这个他就有些失落,在光刻机行业,这种发展的迅猛是最让人措手不及的,国外的光刻机是一代接着一代的升级,几乎每一次有新的产品出现,光的运用、芯片的精度都会发生极其强烈的进步,他们对于那些光刻机,从最开始的拆了能解读原理到现在,有时候看着那零件,都很难想象出对方是怎么找到的研究思路了。
何所长时常会觉得挫败,他很怕,有一天他也会“老去”,到时候他还能迅速地适应新送来的机器并进行分析吗?如果只是这个,也没什么,江山代有才人出,他不行了,就该退位让贤。
可问题是,他害怕的是他这一代没有追近差距,差距越来越远,到了下一代的人,那就要花几代人的努力才能追上曾经也许“触手可及”的差距了。
现在看来,宁知星带着的这个“老”团队,比他们半导体所那些年轻人都还要有活力一些,他们像是一块有着超强吸力的海绵,正在拼命地吸收着来自周遭的一切养分,壮大自己。
何所长有些感慨,这些老教授里有不少是他的故交,以前的老教授们可不是这样,宁知星这是有什么魔力呢?
没准正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大家的灵感也就变多了?他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宁知星早就发觉了何所长一直在走神,她没多想,这初来乍到一个新地方,心里有点想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要是真能古井无波,那反而比较奇怪。
她心里完全没觉得实验室里的这些“新东西”会对新来的教授们造成什么影响。
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些东西还还够不上什么“新”的级别呢!
首都来的老教授们起初也说自己不太习惯,可这日子久了不是都适应了吗?只要东西使用方式便捷、没有太大的门槛,又能给生活带来实际便利的,周遭又没有人带有强烈情绪,传播一些不科学观念的,那么一定能迅速地被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