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酉其实很久没淋过雨了。

记忆恢复之后她想到从前,最先想到的“从前”还是跟周楚一起的日子。

就像是从黑白变成了彩色,周楚就是那个变量。

没有周楚,她也没有今天。

临近夏天的雨总是带着一股闷热的潮气,曾酉在滂沱的雨里低头想着周楚。

想到结婚第二年的雨季,她们住的房子屋顶漏水,曾酉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到处的桶和脸盆,滴滴答答的声音,外面是大雨,里面是小雨。

闷热的气流在空气中升为潮热,电风扇呼啦啦地摇着头,周楚的头发都湿了,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黏在额头,曾微躺在婴儿床上无知无觉,正在睡觉。

“你回来了?”周楚产后恢复得还不错,但那时候还捆着束腰带。上半身就穿着一件藕色的吊带背心,也没穿内衣,黑亮的长发扎在脑后,几缕没扎好,垂在胸前,贴在锁骨的窝上,像是拼贴成的画像。

“唉你愣着干嘛啊,赶紧给我滚过来,”周楚把手上的脸盆往曾酉身上砸,曾酉下意识地接过,“怎么漏水了?”

“我哪知道啊,房东不接我电话,狗日的玩意我就说价格那么低不是凶宅就是有别的问题。”

周楚一边念叨一边拿拖把拖地,客厅的沙发被她用防水布包了起来,但还是一片狼藉。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雨季来临,雨镇这个地方冷的时候特别冷,热的时候特别热,穷乡僻壤的山区小镇,也没城里那种app报修的业务。

“给你打?你上你的班吧,不过雨这么大,工地还上班多危险啊。”

周楚嘀嘀咕咕,一边把桶拎起来,又被曾酉抢走,“你下次不要这样。”

周楚:“怎么还生气上了?”

地上湿漉漉的,她们住在五楼,是个楼顶,不下雨还好,就是下雨的时候那个惨,这也是她们搬进来的第一次漏水漏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