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覆水难收。
只剩下关山月一人的病房中,她的眼泪热了又凉。
一切都会过去的。
静养之后的关山月第二天就去了上班,病人们见她时隔许久又回到医院,纷纷向她询问身体状况,她笑着一一回应了。
只不过李湘言的情况好像坏了一些,往常那个男孩子总是陪在她身旁,现在好像先回去了。
关山月记得以前李湘言睡着的时候,男孩子总是跟她闲聊,说,今天她有没有哭呀,她总让我不要再来了,她说她没救了,可是只要她还在一天,我就想守在她身边。
以往关山月总会感叹,许多相遇和离开,都不过是命一场。
“湘言,感觉怎么样?”关山月问她。
女孩子又瘦了许多,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但她还是笑了笑说,“感觉好像越来越没有活力了。”
关山月摸了摸她的手,“会好起来的。”
李湘言声音有些微弱,跟她说,“关大夫,我还能活多久啊?”
关山月抿了抿唇,轻声说,“不管多久,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
李湘言点了点头,“关大夫,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关山月一愣,她继续说,“上次我跟我爸说,不要救我了,可是我爸不听。”
“也让他不要再来了,可是怎么也赶不走他。”
“要是我没有生病该有多好。”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生命重要啊。
关山月有些魂不守舍,时隔许多天后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布局和摆设没有动过,却好像少了些什么。
她站在逐渐暗下来的客厅中,那矮沙发和以前一样,只是,应该还有人在。
她推开房间的门,朦胧的黑暗中空无一人,床单和被子整整齐齐,像是没有人住过,她突然看见衣柜里还有几件纪苍海的衣服。
纪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