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看着她,她继续说,“他大儿子参军,牺牲了,小女儿去支教,在那边留下了。”
关山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起眼圈黑得像鬼的班主任,想起总是会骂她个狗血淋头的陈文斌。
她看看铺了落叶的地面,又看看她,讷讷地说,“那你也是那个大学毕业的,你认识她吗?”
纪苍海沉默了一会儿,北方的风吹动落叶,簌簌作响,她说,“那是我。”
关山月愣住。
那是她?
这样从容不迫、天之骄子的姐姐,就是原本在镇上中学读书的天才儿童,却被市里的孩子碾压。
竞赛比不过,自招上不了,学习进度落后的,是她?
晚上不睡觉的,是她?
关山月一点都不了解她。
在暗沉的日光下,纪苍海望着她的目光似是没有波澜,仿佛在说些别人的、无关紧要的什么事。
她就好像看透你的一切,却只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透出一点点自己的光。
关山月原以为自己已经和她够亲近了。
她是雾里的若隐若现,她好像什么也不关心,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但她什么也不说。
关山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一种感觉,失落?害怕?患得患失?
她不知道。
关山月张了张口,只是说,“原、原来传闻中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