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拖挑的份量轻了些,那张已有些扭曲不实的脸也有了几分活气。
他随手丢开烙铁,走近一步。
“你这忍性也着实不差,能在诏狱里撑过这几样刑,还真是少见,我佩服,难怪藏了那么多年,都没人怀疑到骆罡头上去。”
那“骆罡”浑身一悚,像是牵动了痛处,脸上肌肉痉挛,口中发出“嗬嗬”的低声,虽然没了双眼,却仍能瞧出那副惊恐万状之态。
“怕什么,知道了便也了了心事,省得藏藏掖掖,自己提心吊胆。”
秦恪唇角淡哂,又稍稍凑近了些:“若我没猜错的话,当年血洗鲜家,谋夺秘录的便是阁下领的头吧?”
“骆罡”又是一怔,脸上已不见恐惧,竟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不就是几张纸么,至于把大好年华都耗在这上头么?颠来倒去,骗这个害那个,现下这……啧,唉,空有这身本事,当真可惜了,也罢,我今日便叫你死个明白。”
什么叫死得明白?
无非就是想落个心里敞亮。
不至于都身首异处,血溅当场了,还不知道索命的箭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暗垛子里射出来的。
然而,一旦得悉了实情,个人的反应却又不尽相同,恨不得千人千相,端的看那人究竟在乎的是“明白”还是“死”。
“骆罡”脸上的神色早已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