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唇一笑,当下也不说破,挪步一转,面向廊外。
西院依旧烈焰熊熊,大火映着四下亮如白昼,漫天浓烟遮蔽,却有一片月光穿云破雾,清冷冷地洒进檐下,正照在他同样薄凉的侧脸上。
“验官自觉没什么大碍了,但还是得少劳神,万事都分个轻重缓急不是,什么都没自个儿的性命重要不是么?往后还是别冒险了。”
萧曼知道被他猜出端倪,正觑着他脸色暗自揣测,猛地一听这话 ,额角更是不由抽跳了下。
“自个儿的性命确实重要”,原本是不用多想的,可这时听着却有些别样的意味。
她也微侧过身:“方才不过是在隔间里待得有些闷气,我便想去走走,哪知就瞧见了西院起火,想着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不管,所以就也想去帮忙,不过去了才知道火势竟那般大了,所以就转回来了。”
秦恪瞧着她,照着她的性子,真没事儿瞒着的话,根本不会说这么多,瞧来一定是去过火场,还干了什么的。
可究竟是什么呢?
他将她上下又仔细打量了一遍,发现她捏着袖子的手竟有些不自然地捏着劲儿,当下就瞧明白了。
她袖子里藏了东西。
去过西院的火场,能藏着什么东西,不是卷宗就是皇史。
两下里再一比较,答案便一目了然了。
秦恪眼底的笑意更浓,索性望着她又说道:“人活在这世间上,谁身边都有个亲的热的,无论在哪儿,也都有人想着念着,那才是真活着。我忽然想,如果有一天,我这样的人死了,这世间上是不是也有人想着念着我,甚至会为我难过?从前应该是没有的,后来遇上验官,我觉得又有了,可是现下还有往后……我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