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找我?”这时,穆聆风自她身后走来。
绯心转过头看他,淡淡地道出:“听说你昨日交接时,与裴子琅说了些话。”
“是。”穆聆风坦坦荡荡地说:“虽然他并不能说话,但他还能听懂别人的话。我想问他……”
“子扬究竟死没死?”绯心苦笑道:“聆风,你是不是忘了你曾骗过我,你说过子扬还活着的……”
欺君乃是大罪,可穆聆风是个老实人,他没有反驳,而且他也并不后悔。当年绯心脆弱得好像一片风中的落叶,不知何时就会泯灭成灰烬,他不得不用子扬的消息让她振作起来。可子扬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当时并不在场的穆聆风,自然不知情。
“那,裴子琅可有回应?”绯心并没有不依不饶。
穆聆风摇摇头:“他恨我们,自然是不肯透露的。”他没有告诉绯心,为了让裴子琅说实话,他甚至跪下给裴子琅道歉。他对裴子琅真心实意地说,或许裴子琅也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可他穆聆风心中的君主,只有裴子扬一个。
而从今日起,他便在心中当裴子扬已经死了。他的君主,仍旧只有一个,那便是眼前的绯心,继承了裴子扬遗志之人。
穆聆风其实很怕,怕绯心逞强了这么多年,在给裴子扬和左家平反之后就倒下了。好在还有裴子扬的生死之事,仍然吊着她的心。可此事也会有终结的一天,到时候绯心又该怎么办呢?
此题无解,于是穆聆风说起另一件事,“安信和秋氏今日午时处斩,您可要观刑?”
绯心摇头,“算了。杀了他们,祭子扬与贤王军英灵足矣。我又何必小人得志一般,去为他们送行。”
连平两桩大案之后,景宣二年转瞬即逝。三年春时,江浙传来消息,道是当地百姓感念当年贤王夫妇恩德,特立巨型石碑,刻字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