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小了。到最后,裴子琅趴在石桌上,已然是醉了。
绯心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忽听清脆的一声杯子砸碎的声音。她循声看去,就见裴子琅抬起手臂,捏了捏空空如也的手指,醉醺醺地笑着说:“欲问花枝与杯酒,故人何得不同来。你说,为什么他们,他们都不愿意陪在朕的身边呢……孤家寡人,孤家寡人,说的可不就是朕吗?”
“皇上醉了。”绯心泠然道出这一句,便站了起来,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裴子琅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可怜。他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纯粹属于自作自受。又何必把自己放在被害者的立场上装可怜呢?
次日一早,清醒后的裴子琅将楚太后通敌叛国之事诏告天下,震惊朝野。
国难当头,楚氏还在想着弄权,如此不知死活之举,朝堂上下没有一人敢在明面上为楚氏说话。比当初左氏倒台时更深,落井下石者甚众。
早朝还未结束,后宫里忽然又传来一个大消息。裴子琅听了之后,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他还是挤出两行泪来告知众臣——今天早上,太上皇因为受不住楚氏一事的刺激,驾崩了。
☆、第80章
按说寻常妃嫔诞下子嗣,顶多在后宫引起一点波澜。可安惠嫔这一回却是有所不同。
众所皆知,娴妃钟氏体弱,大皇子裴祐也是个先天不足的病秧子。国家陷入危难之时,皇帝却没有合适的继承人,难免社稷不稳,民心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