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抱着被折腾得不清的姑娘倚在床边静静看着窗外隐约浮现在朦胧云雾后的月影,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姑娘哭红娇媚的眼尾,低声哼着平缓的曲子哄顾寄欢入睡。
等到怀中的姑娘呼吸声渐渐平稳,她便以灵力覆在指尖虚点姑娘的眉心,将她送入更深的睡眠之中。随后细细用指尖描摹过姑娘的脸颊,勾唇落下轻柔一吻,侧身将她放至一旁,自己披着长袍系好宫绦,慢慢走了出去。
长袖轻挥,身后大开的木门悄然阖上,暗处阵法被唤醒,薄薄的灵光在暗夜中若隐若现,一点点笼罩了此处木屋。
灰袍的女人身形陡然一晃,足下骤顿,方才尚且红润的脸颊便霎时褪了颜色,惨白如纸,隐隐显出几分丧失生机后的颓败之像。
祁清和抿了抿唇,垂着眸子略显蹒跚地走至小木屋对面的古树下,缓缓倚着树干坐下了。
已不仅是脸色惨白,她的唇角也不住地涌出猩红的血液,滴滴垂落,顷刻间染红了灰袍。
女人微蹙眉,平静的面容上猛然闪过几许无法隐忍下的痛楚,叫她只能无力地仰头阖眸倚着树干,胸腔咽喉中的呼吸开始变得艰难,断断续续地仿若正被一点点抽空着肺腑间的气息。她的额角冷汗津津,被指尖捂住的腹部丹田中开始点点散出破碎的灵光,身子疼得好似有尖刀在她筋脉中狠狠地刺戳,叫她不觉地蜷缩了些,半睁开来的眼眶中溢出了浓浓的水雾。
祁清和眸前模糊,神识都疼得有些不甚清晰,可她仍挣扎着微颤着眼帘直直望向了小木屋中,像是要透过阵法屏障与木屋的墙壁看见里面熟睡着的姑娘一般。
女人的身躯上突然出现了两道刺穿肩膀与腹部的剑痕,上边隐隐流露出渡劫期的威压,大量的鲜血不断溢出,将她的灰袍染得再看不出颜色,狰狞而凄凉。
衬着那张精致无双的脸颊,竟是流露出一种献祭生命的庄重与荒芜之感。
也刺痛了来人的心尖。
“……卿卿?”
道修奔波许久,眉宇间一片冰冷凝霜,只在远处望见这一幕,便不觉呼吸一窒,身形掠影般移至女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