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清和不是能困在她身边的雀,而是不羁翱翔于苍穹之中的鹰。

在那些情愫发酵、慢慢跨越了师徒界线的时日中,顾寄欢竟可笑地认为这只散漫且无拘束的鹰是为了她而降落停滞。

如今看来,原是为了那个与她生得一双相似眼眸的道修。

是因为她这双与洛云伊肖似的眼睛,才叫祁清和将她收为徒弟、带在身边百般宠爱。

顾寄欢垂眸,脑中愈是明白,心中便愈加翻涌起酸苦得近乎能叫她疯狂的妒忌,就像是被滋养了的毒瘤,这会儿正冒着狰狞可怖的脓液,恶意与怨念肆意翻涌,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吞噬去她的理智。

姑娘掩着眸中晦暗的光,闷声紧紧环住女人的腰,悄无声息地从女人的腰间收回了一粒不起眼的小棉球一般的灰色石子,指尖轻碾,石子无声化为齑粉飘落。

“……怎么了?”

女人低低叹息,将姑娘抱起来,随后自己走到床边坐下,让顾寄欢窝在她怀中,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姑娘的墨发:“连师父也不能告诉吗?”

怀中的人如同受伤的兔儿直往温暖的地方钻,蜷缩着身子垂着脑袋,那不停涌出的泪水着实滚烫,叫祁清和心下一软,也不舍得对她说出重话来,便像给兔儿顺毛似的耐心抚着她的发,认真地等着姑娘愿意与她说话、告诉她原因。

“……师父一走……欢儿就害怕……”

好半晌,姑娘才颤抖着声音开了口,咬唇压制着哭腔,抬着通红的眸子看她:“……欢儿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欢儿怕师父不要欢儿了……”

顾寄欢抬手搂住了女人的脖子,呜咽着乞求道:“……欢儿不喜欢这里……师父带欢儿走好不好?”

远离那个玄山门的道修,不要再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