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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动窗帘,略显昏暗的光线影影绰绰,落在洛荼斯仿佛闪着细碎光亮的银发上,也映着王女扬起唇角的下半张脸。

洛荼斯默默放下餐叉,脑海中立刻浮现当年假扮自己信使的岁月,包括但不限于在院子里绕着圈拍翅膀,带小王女过河,钻进工匠铺子里换人家售卖的练习用弓箭。

那时候,谁能想到会发展成今天的局面?

洛荼斯无言片刻,干脆承认:“是本体。”

这却是艾琉伊尔没想到的,王女怔了怔,指节不自觉屈起。

“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

尽管曾经在成长中有过联想,尽管看到野兔那双碧色眼眸时就有了推测,尽管就在刚刚得到证实——此刻,艾琉伊尔还是不可避免地恍惚了一下。

竟然真的是她。

原来确实是她。

事实上,在刚到卡迭拉神庙的那段时间,艾琉伊尔不论表现得再怎么平静坚定,内心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以及远离故土、举目无亲的孤独。

出现在梦境中的神灵,在一定程度上是挽救了她的,让无底的心安定,让性格中潜藏的阴暗暴戾面难以发芽。

然而,每周一次的见面,可以靠近但不能亲近的身份,这些都是无法逾越的距离,年幼王女与神灵面对面,却依然隔着一道藩篱。

在那段最初的磨合时间里,真正可以贴近、能够接触的只有蓝鹭信使,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只,它有和神灵一样静谧温和的霜蓝眼睛。

当信使带她飞越山岩下的急流时,手掌触及凉滑羽毛,能隐约感应到厚羽覆盖下温热的躯体,好像神祇参与生活的证明,又好像独立在旁照看的生灵。

或许因为这些,比起走兽,艾琉伊尔对禽鸟更有好感,之后会选择收养两只失去父母的金雕,和这些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