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她正斜斜地靠着洛荼斯,翻阅一位吟游诗人写的游记,看这模样,和独自站立时挺拔端正的姿态大相径庭,完全就是两个人。

洛荼斯认真思考片刻,纵容一笑:“也不错。”

“……您对我太好了。”艾琉伊尔目光仍定在书页上,一眨不眨,分毫不偏,“我担心自己哪天会忘乎所以,对您失了分寸,这可不是说笑的。”

洛荼斯想象王女会怎么失去分寸,但无论怎么脑补,脑海里都只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幼猫,连成年体都不算。

神灵摸了摸王女的头发,说:“不用担心,你再怎么没有分寸,也不会冒犯到我。”

艾琉伊尔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没有接话。

自我折磨久了,偶尔也能苦中作乐。

比如现在,王女还有闲心想:等她真的不再顾忌分寸,恐怕神灵就要含怒降下神罚了——

当然,更可能只是从此返回诸神之国再不出现,毕竟洛荼斯总是很心软。

晚春微暖的风掠过营帐,将帐帘吹得微微拂起。

紧挨着的两人安静地互相依靠,只是一人看着像在安静走神,其实心无杂念;另一人似乎是在读书,其实脑子里像是在排演一出戏剧,甘苦辛酸一样不少。

良久,艾琉伊尔再次开口。

“洛荼斯,我的成人礼快到了。”

洛荼斯:“不是在下半年?”

她看了看时间表,确认距离王女的生日还有好几个月。

“是,但我想提前要一个礼物。”艾琉伊尔用任性的口吻说,“您刚才说的,没有分寸也不会冒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