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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说的是,”韩氏的神色顿了一下,随即附和道,她目光未有变化,可是手却不自觉抓紧了又再抓紧,“瞧这单薄的,可让人心怜。”

“谢父亲母亲,”蒋舒瑶缓缓起身,盈盈的目光看向了左侧,“大哥二哥安好,”

“妹妹舟车劳顿,余下日子该好好休养才是,莫叫祖母忧心,”

蒋书玴不同国公爷蒋言旭一身温雅文质之气,更多的是一种多年习武的锐气和冷肃,也难怪,他在五岁那年就被请封为世子,韩氏进门之后,他就一直被老太爷带在身边教养,老太爷武将出身,蒋书玴受他影响并不奇怪。

“合该如此,莫要让老人担心,”蒋言旭打量了次女和这嫡女,再看舒瑶脸上不能掩饰的困觉之色,越发如此觉得。

韩氏的神色越发僵硬,却依旧抿唇不说话。

还真不愧是那女人的女儿,只这一见面,就让国公府里现在和未来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对她心怜至此了,狐媚子生下的也是个狐媚子!

韩氏心中越发恶毒地咒骂,目光扫过倾国倾城的女儿,心里才好受了许多,又不知想起了什么,眉色越发舒展。

在舒瑶和她两位哥哥说话的时候,蒋舒玥也在打量她这好久不见的大姐,上辈子从她进宫为后,她便只能在偶尔节庆的宫宴上看到这个大姐姐,那般的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又那般的让人可怜可叹。

一堂堂皇后,无宠无子,比不过一五品官的女儿,让那女人成为一国宠妃,若不是她早年贤名在外,那皇后的位置可不定能保住。

而蒋国公府作为皇后母族,本该位高权重,可事实却是比一般一等功勋家族混得还不如,啧,可真是白白浪费了这等的好命和运道。

而她同是公府嫡女,嫁的还是比不上蒋国公府的侯府嫡次子,不能为侯府主母不说,丈夫长年在外征战,聚少离多,夫妻感情单薄,便是有一个皇后姐姐又如何,她只求她让她丈夫回京任职都不能如愿。

她死于宫变的那晚,还未能知道发生什么,便让乘机入府的歹徒要了性命,所幸老天怜悯,这一世她重生回来,定不做那不明不白的死鬼,那荣华富贵她也要争上一争。

蒋舒瑶转过头去,对上的便是这样一双狠厉中带着决绝的眸子,让她本就存在的戒备更浓郁上几分,这继妹戾气太重,不能相交。

蒋舒玥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并不觉得自己已经引起蒋舒瑶的戒备,在她看来,蒋舒瑶是一个注定失败的人,她不觉得她能有这眼力,对她的能力更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

“妹妹就住在牡丹阁,里紫萝院不算太远,只求能和姐姐多亲近亲近才好,”她接过蒋舒瑶递来的见面礼,一个精致的香包,摩挲了几下,语气亲热,半点没有初见的陌生和客套。

“是啊,你们终归是姐妹,多亲近亲近的好,”韩氏略有些奇怪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话语上却还是帮衬着说,心中自是不忿,可女儿自从三年前那场病之后,就特别有主意,她也是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如此说的。

“自该如此,”蒋舒瑶一笑,头顶的步摇轻轻一晃,灵动娇美。

而后,她又一一给了剩下三个弟妹的见面礼,一些针线之外,还有一些江南才有的玩意儿。

“走吧,一起去沅安堂请安,”蒋言旭开口说完,就率先起身,老太爷偏居沅安堂,修身养性,往日里不插手国公府的事情不说,也鲜少让他们过去。

但今日老夫人回来了,他们作为晚辈,这晨昏定省是不能免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荣华院出去,而本该走在前头的二爷蒋书玦却落后几步,走到了舒瑶的身侧,温言雅语地给舒瑶介绍起了府中一路的景致,

“这梅林最美时节自是腊月之时,今年冬天便能叫你领略,可不比青州的十里桃花差的,”

蒋舒瑶看着侃侃而谈的二哥,心中自是暖意不断,他是怕她初到府中不能适应,她糯音应和,“腊雪红梅,还有哥哥家人相伴,怎能错过?”

“二哥和大姐姐感情真好,”跟在蒋舒玥身后的蒋舒珍和蒋舒珠低声嘀咕道,蒋书玦十岁到青州求学的时候,她们才刚出生不久,自不知道,只以为是初见,平日里不爱搭理她们的二哥就对大姐姐另眼相看了。

“是啊,毕竟是兄妹嘛,”蒋舒玥也不大记得蒋书玦游学的事情,不过上辈子也是如此,只可惜她三年来刻意讨好,也还是比不过这十多年未见亲妹,终究是从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也是她那母亲,太过矜贵,只因为生她时差点难产,自那之后就不肯再怀孕,虽说,即便有儿子,也不能对世子之位造成任何冲击,可终究是她的同胞兄弟,总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