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声道:“女郎唤人伺候我沐浴是何意?”
这意思以为她是图他色?
谢幼安扬了扬唇角,一时觉得有趣,笑着道:“你伤口化脓,这是医者的嘱咐。等会有人给你送衣裳,也替你付了房钱,自己留在这儿养伤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觉得这样做已是最妥。
留在原处的少年低垂着脸,眸色深深,从脸颊到耳后一片粉红。不知是觉辱还是羞。
谢幼安很快便忘了这一茬,回房专心提笔回信。虽然师父江宴从来没有回信。
她仍想找谢景恒商议事情,推门而出,却看见方才的少年站在门前。似乎等待多时了,不知在等她出来,还是踌躇未曾进。
“还有何事?”
“女郎既是去建康城,还请带上我。”他在她面前跪下,行的是稽首大礼,将自己放的足够卑微道:“来世衔草结环,以报大恩。”
为何知道她要去建康城,谢幼安半点也不奇怪。他这相貌便是想打探更隐秘的,也很少有女郎能忍着不说。
“抬头看着我。”
少年闻言久久不语,他缓缓抬眸,那双微扬的眉毛下,眸子微挑含情,教人不敢对视。面色如玉,鼻梁直挺,微抿着殷红唇。
濯濯春月柳,轩轩朝霞举,又岂是容貌俊秀可以形容的。
难怪不由分说的,便是认为谢幼安贪自己色相。他确有这资本。如此姿色,当年的卫宝叔也不过如此吧。让她莫名觉得,那十金花的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