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能小瞧这所谓无为的年轻小郎。
天际灰朦,雾气氤氲得白日里也看不太清前方。
天色刚暗下来,顾子缓便下令原地休息,不再继续赶路。押送着五车粮食,大灾之后定然盗贼肆行,夜里赶路实在太危险,极易得不偿失。
“王恭,此处距庐陵还有多远?”
“禀郎君,此地已是庐陵郡了。”
“这便是庐陵了?”惊讶了一瞬,顾子缓不由沉默片刻,下令道:“继续往前走吧。这粮食如何用来赈灾,士卒如何镇乱,一切都找到扬州的刺史再说。”
目所及处,无不是断垣残壁,泥泞满地。酒家的旗杆折成两半,水缸破碎一地。田里已没成泥泞水塘,千里鸡犬之声不闻。这哪里有人烟,哪里像是个郡县?
又行了半日,地上水塘渐渐干涸处,这才慢慢找到灾民。
大水一发,昔日繁闹小街半点不残存,坐在路边衣不蔽体的难民,忍着寒冷饥饿,一张张僵硬发紫的脸庞。目光空洞绝望,苟延残喘的活着。
“禀告郎君,向此前行十里,便是袁使君所在府邸。”前去探路的士卒道。
“好,先去拜见袁府君。”
那王恭小心地道:“郎君,不若先去驿馆洗漱,仆去下帖?”
“在此等危急时候,无需如此在意礼仪了。”顾子缓见左右无人,便道:“你是叔父派来协助我的,定然是能干之人,若有想法直言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