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说,老师授课,他在隔壁书堂内多留了会,赶上雨又赶上风,过来时被打湿的,刚好赶上她下学,就顺道送她一程。
沈嫣看院子里被风刮的乱晃的树,再看他湿透的模样,是觉得有些怀疑,但他还催着她赶快回去,再晚一些赶不上家宴,可是失礼了。
他打了伞后迎她下去,一路送她出去,快到二宫门时遇到了进来接她的木槿,那时忙着要回家,沈嫣也没多问,第二天是休沐,再见到他时提起来,他也是轻描淡写。
那时年少,不会去深想,也想不到另一出去,而现在回想,沈嫣才知道,他说的顺道,便是特意。
纪凛握住她,沈嫣轻轻摸了摸他的手,眼底有笑意:“老师没有留你对不对,是你在那儿等着,由小太监回去拿伞来接你,但这一来一回要赶不上我下学,所以你冒雨回去,中途将伞拿来。”
要不然得多大的雨才能将他淋成那个样子,他是等不及身边伺候的人将伞取来。
纪凛看着她,伸手抚了下她的头发:“不是要回去参加族里的家宴么。”
偌大的沈家,一年一度的家宴,那年正好是轮到侯府来操办,沈嫣这个孙子辈中嫡长的孙女若是迟到了,就算是能理解,少不得也要让人说上几句。
但这件事她也只提过一回而已。
沈嫣轻叹了声:“淋了秋雨,一不小心就会生病。”
纪凛很快接了她的话:“回去之后我就换了衣服。”
沈嫣怔怔,随即笑了,年少时什么模样,大概就是他现在这样的神情:“我说过的事,你记得多少?”
纪凛抱住了她,情深道:“你说的我都记得。”
她其实待他也好,但远不及他的用心,过去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想起来,她在书堂那几年里,身边时常有他的身影。
沈嫣此时庆幸,年幼时那样的生活都没有将他打败,而是让他变成了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