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雨啧啧称奇,抬手将杯口送到唇边,只胡乱闻见了些许酒味儿,便在薛谈目光灼灼的视线中把手放了下去。
“……那你比我还大,”温朝雨把酒杯搁在桌边,白了薛谈一眼,又对小公子说,“具体还能活多久?”
外间的雨落得大了,砸在青石板上听着杂乱,小公子伸手夹了几筷子清淡的菜蔬,他执筷的动作有些特别,显得有种别样的庄重,看起来也像是被人精心调教过。小公子说:“大仇不报,吊着一口气兴许能多活两年,大仇若报,说不定当场就死了。”
温朝雨看了他一会儿,换了条腿支着,她挑了两个橙子放在火上烤,漫不经心地说:“你我统共也就见过两次,交情不足,话却谈得有问有答,都说交浅莫言深,你与我说这些也算掏了那么点心窝子,那就怪了,你这般坦率,总不能是为了结交我这个百无一用的废人?”
“今日是我主动求见于你,自然得拿出点诚意,”小公子吃了两口菜,东西咽下去才又开口说,“我能助你离开紫薇教,但前提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温朝雨安静了一下,趁着薛谈退下之时,动作飞快地将桌边那杯酒饮了,还没忘再给杯里满上。
“我从未想过离开紫薇教,”温朝雨说,“不过你且说来听听。”
小公子搁了筷子,朝温朝雨的方向微微倾动了上半身,这是一个要低声耳语的动作,温朝雨也就心领神会地凑了过去。
不过片刻,温朝雨便又坐回了原地。
雨打亭台,发出清泠脆响,温朝雨听着屋外的雨声,耳尖微动,她挑起一边眉,神情古怪道:“你要我去……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